一辆小货车,两个人。
正驾驶坐的是夏,副驾驶坐的是蔚蓝。
漆黑的天空,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道路。
车灯只能照亮前方十几米的道路,除此之外,只能看到远方山脉模糊的轮廓。在无尽的黑暗中,蔚蓝总是感到自己的渺小。
道路还不算颠簸,车底盘的滤震也还不错,于是在这凌晨的时分,蔚蓝昏昏欲睡,但想起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,又有点睡不着。
蔚蓝昨晚从学院赶回家之后,听到了夏和丽说话的声音,两人情绪似乎都有点激动。她听到丽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夏,如果我们真的和他们扯上关系,我们在这座城里就成了当局的通缉对象了!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?”
夏的声音虽然没丽那么大,却很有杀伤性:“你忘了他们当时是怎么对待你的吗?你还想看着更多的人成为那样子?我知道和他们扯上关系意味着什么,我也早已有了这样的觉悟。在一切被清算之前,我会不惜一切手段。如果你不愿意,就离开吧!我不阻拦你。”
然后就看着丽哭着跑开了。当夏看到蔚蓝回来了,也许听到了刚才的对话,但夏并没有给蔚蓝解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,只是让她找出哥特萝莉装换上,然后不脱衣服睡觉。大概只能睡两三个小时,就要出发。
蔚蓝睡了一会后,看到铁架床的一层坐着个人。丽什么时候回来了。但丽就是在那里呆呆的坐着,什么都没说。
半夜,蔚蓝被夏叫了起来,看了看床上没有脱衣服就睡着了的丽,她心里充满了忧虑。
在旧城区里清冷无人的街道上走了许久,到达一辆写着什么肉制品公司的小货车前,夏和一个胖子交换了下眼神,就拿到了钥匙,拉开车门让蔚蓝上车。
至始至终,夏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,蔚蓝也没有问什么。从以往看的书的经验,她知道,对组织首领的相信要相信到迷信的地步,服从要服从到盲从的地步,否则都没有好果子吃。但自己真会这么做吗?她自己也不知道。
在盛京城的大门口,检查哨岗的士兵拦下了车。夏下车,恭敬地向他们递上通行证,说自己只是到城外的养殖场拉货的,并打开车后门给他们看,以示没有携带什么违禁物品出城。
士兵向前方挥舞了几下荧光棒,升降杆升上去,这辆车得到放行。有个士兵看了看车内毫无存在感的蔚蓝,好奇地感叹了句:“你女儿挺可爱的嘛!”
夏摸了摸后脑勺,一脸不好意思地说:“啊哈哈,兄弟,我还没那么老吧!这是我的侄女,我大哥这两天加班没法照顾她,我就顺便带她出来了。”
装得还真像,可以授予优秀演员称号了。再接再厉,就可以当影帝了。蔚蓝虽然想笑,但是强忍住了。
于是这辆车就开出了盛京。蔚蓝看着后方渐渐远去的灯火,前方是未知的旅程。活在世上十几年,还死了一次,又重生了一次,这才是第一次离开这座城市到外面的地方。这时她似乎有点羡慕父母了,他们毕竟去过那么多地方……
当蔚蓝再一次被摇醒,睁开眼睛发现,天还是暗的。
“起来,我给你看个好东西。”夏拿起手电筒跳下了车。
虽然一个大叔对一个萝莉说这样的话经常会引起歧义,蔚蓝还是相信夏不是那样的人。
手电的灯光就更黯淡了,只能照亮前面几米的样子。他们走下公路,然后就一直往下,好像是下到一条谷地里面。路很不好走,全是碎石子。蔚蓝只得把裙子稍稍提起,免得弄脏。
走了一两分钟后,夏在某处停了下来。前方好像没有路了。
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许久,蔚蓝感到眼前的世界也不是那么完全黑暗了。只是,她一直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,虽然悄然无声,但它的存在能够被感知到,就像热辐射一样。
“就是这了。”夏举起手电,蔚蓝立即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生物。她差点尖叫出声,但立即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了。怎么女孩子的性格就这么**染到自己啊!
“没事,它不咬人。”夏的话里带着幽默,可蔚蓝觉得这一点不幽默。随着手电的移动,可以看到这是一条长长的虫一样的玩意,没有看到头,也没看到尾。半透明的身子里仿佛能看到它的一些消化器官和吃进去的东西。庆幸的是没有看到人的尸体。
“夏,这是什么啊?”蔚蓝小声地问,并下意识地退了两步。
“我们形象的叫它巨虫。”看见蔚蓝有点害怕,夏挥挥手示意走远一点再聊。
于是他们沿着来的路稍微走了一段。
“据说虚空震之前的世界,并没有这种生物。它是怎么来的,至今也没人知道。也许是一直生活在地底,虚空震之后整个世界地质发生变化,它跑出来了。如果你感兴趣,我能给你介绍这方面的研究者。不过他们都是民间的。官方似乎不喜欢研究这些生物。”
蔚蓝只感到背脊发凉,连忙回绝:“谢了谢了,我不喜欢这些东西。我从小就对那些滑腻腻的,身上有粘液的,蠕虫类的生物怕得要死。看见都会做噩梦的。”
“呵呵,那就算了。当然,还有一些不像巨虫的生物,体格也要小一些,像是某种猥琐的鼹鼠,或者长着短肢的海豹。这些生物,还得稍稍引起一些重视。”
“为什么?”蔚蓝问。
“他们攻击人。”夏狠狠地说。
~~~
原来城外的世界这么危险,蔚蓝坐上车之后心里还在后怕。
旅途又继续了,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要去的地方。蔚蓝只得祈祷自己不要马上做噩梦。
再醒来时,天已经开始泛白。云层后方一团光晕出现在地平线上,只在短暂的几十秒间,蔚蓝感到刺眼的光传了过来。然后,那团光又进入云层之中。
这就是虚空震之后的世界的日出。
“就快到了。”开车的夏对蔚蓝说道。蔚蓝终于舒了口气,还好刚才并没有做噩梦,特别是被这些滑溜滑溜生物附着在身体上,被他们玩弄,钻洞的梦。
突然,夏猛踩刹车,蔚蓝身子自然的向前惯性冲去,幸好安全带保护,让她脑袋没撞上前挡风玻璃。
“你别动,让我一个人来解决。”夏以命令的口吻说道。
前面被人用木架子做了个简易路障。四个杀气腾腾的壮汉,手拿棍棒钢管之类的武器,朝货车走了过来。
“哟!一大清早就开胡了,今天生意不错!”一个染成红发莫西干头的男人笑了起来。
中间的脸上有刀疤,耳朵上钉满了耳钉的壮汉,围着车打量了一圈,叩了叩侧挡风玻璃,示意打开。蔚蓝心里虽然有点紧张,可她知道,这些强盗应该不是对手。
夏降下了玻璃,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之前过关卡时那种老好人的样子。他表情镇定自若。
“哦?城里人啊!公司啊!不得了啊!”壮汉首先嘲笑了一番,突然他神色一变,凶恶地吼道,“你可以滚了。车,妞,留下。”
夏不声不响地走下车。另一个拿钢管的光头又叩了叩蔚蓝这边的窗玻璃:“小妞,你下来。”
但是,夏并没有走。几个壮汉看到夏没有走,把玩着棍棒缓缓地朝他靠近。
“哟,不服吗?想保护妞逞英雄吗?”刀疤男嘲笑起来。
“人渣。”夏嘴角吐出一个词。
“什么?你他妈说大声点?”高个子的黄毛走到夏面前把手里钉头棍拄了拄地。
两眼对视,烈焰即将爆发。
“新的日子不需要你们!”
手伸往风衣里,夏掏出一把短刀,反手挥出一个弧形,血液就喷涌出来,撒在前挡风玻璃上。黄毛应声倒地。
剩下三人见状大怒,朝夏挥舞起棍棒。夏首先对刀疤男伸了一下手掌,刀疤男就像被扔进井里一样,大叫着向后掉“下去”,当然以正常人的视角,他其实是横着飞了出去。
光头和莫西干头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,大惊失色。趁这个瞬间,夏又朝着光头伸了一下手,光头也立即朝后倒在车前引擎盖上。因为车挡着的缘故,光头不会像刀疤男一样飞出去。夏再换了一下手的姿势,光头突然就轻飘飘地悬浮在半空中了。
夏飞起一脚,体重超过200斤的光头就像皮球一样被踢到十几米开外,滚了好几圈。
最后莫西干头意识到好像情况不大对,大叫一声想逃跑。夏箭步追上去背后一刀,再加颈动脉精准切割,了结了莫西干头的命。
远处,横着“掉下去”的刀疤男还在地上呻吟,夏走过去,对方举起手讨饶。夏把短刀在空中一扔,由反手握的姿态变为正手握,然后对准对方胸口插了下去。
看得目瞪口呆的蔚蓝在最后一个动作时,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。
当她再睁开眼睛时,夏已经把尸体和路障全部移开了。
蔚蓝感到胃里翻江倒海,打开车门跑到路边哇拉哇拉地呕吐起来,却只吐了点酸水出来。昨晚吃的东西已经全部进肠了。
蔚蓝感到夏走过来,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,顺手递给她一张手巾。
“怎么?没见过杀人?”夏边擦刀上的血边说。
“是的。”
“习惯了就好了。还有,别问为什么不仅仅制服他们就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蔚蓝擦擦嘴角,虽然对夏这样做不反对,她仍然觉得如果可能的话,还是不要……
“新日子不需要这种人渣。任何一个社会,都不会容忍强盗的存在。”夏淡淡地说。
“但也许有人,是因为贫穷,才走上这样的邪路的……”蔚蓝小心地说,试探夏的反应。
夏并没发火:“这世界还没有糟到这种地步,外域的人确实穷,但他们可以靠出卖体力到盛京城里打工,寄钱回家。离实在无路可走了,不得不走上抢劫的道,还很远。”
蔚蓝没有说话。
“好了,上车吧。”夏把短刀收回大衣里。
“慢着!夏,你说,新日子到来了,就不会有人因为贫穷不得不犯罪吗?新日子……到底是怎么样。”
夏听完蔚蓝的话后,不声不响地从大衣内兜里拿出一个小圆铁筒,大概一手长,比手指略粗。打开铁筒,从里面倒出一张卷起来的纸片。摊开纸片,蔚蓝看到一张画,画正中是一个微笑的年轻女人,黑色长发,却穿着西式的礼服。她的长相,是有那么和自己有几分神似。
女人站在一条小道中间,小道旁是高高的苇草。叶片全是绿色的,没有一点黄褐色斑。她的远方是一片水面,颜色是蓝色的。和水面相连的,是天吗?也是蓝色的。
这样的天和水,颜色好奇怪。
“这就是绫蝶,她送给我的。她说她是个来自过去世界的人,过去的世界就是这样子的。不过我才不信。有一种图片处理的技术,能把照片处理得你都不相信。她大概就是用了这种技术罢了。”夏又缓缓把照片卷了起来,塞回铁筒里。
“走吧,别磨蹭了。”夏拍了拍蔚蓝肩膀。
绫蝶的形象,就像印刻在蔚蓝脑海中一样久久无法消退。
夏所说的新日子,绫蝶所说的过去的日子,到底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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